爬坡上坎,一路往北。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吕布和陈卫均未乘马,选择了步行。
两人大清早就从解城出发,沿着官道往北。后来在途中遇到个好心的百姓,得知他两是要去参加祭天礼,还特意给他两指了条近道。
大概就是爬山爬山再爬山,然后下个坡,拐个弯儿就到了。
两人也没多想,觉着能够抄近道最好,省得多花时间走些冤枉路。
结果呢,两人在山上走了一整天。如果按照原计划走官道,黄昏的时候就能够赶到左谷。现在已经黄昏了,二人还在山上折腾,前面看去也是山,回头看去还是山。
别说出山的路了,人影儿都见不到一个。
“将军,咱们是不是走偏道了?”又翻过一个山头,陈卫终于按捺不住的问了起来。
“可能,大概,或许是吧。”
吕布看着周围茫茫大山,叹了口气,这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习惯了五原郡一望无垠的辽阔草原,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层峦叠嶂的高山峻岭。
两人歇了小会儿,继续往前,希望能够在太阳落山前,走出这片大山。
倒不是怕山中野兽,而是明晚就是羌人的祭天礼。他们必须得早些赶到才好,不然吕布的计划,可能会功亏一篑。
咔嚓!
利落的裂响随着风,从远处飘来。
陈卫神经绷紧,迅速扫视四周,这个时候万一从哪里突然窜出个大家伙可就棘手了。山猪野犲还好对付,就怕来个成了年的大虫。
那玩儿可是山里的霸王,不是吃素的主儿。
很快,陈卫将目光锁定在了前方,心里舒了口气,回头朝吕布说道:“将军,前面有个拾柴的孩童,您再此稍歇,待我前去询问。”
吕布点头,让他快去快回,自个儿则靠着棵大树,想着明晚的相关事宜。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陈卫很快走至那孩童背后,见他正在用一条布巾缠捆木柴,那些原先参差不齐的木柴枝,俱被他砍得齐齐整整。
“小鬼,你知道左谷在哪个地方吗?”陈卫张口就来。
青麻衣的男孩撇头回看了陈卫一眼,脸上似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接着忙活起手中的动作,根本不去搭理背后这个无礼的男人。
“小鬼,我问你话呢?”陈卫见男孩未答应,以为他听力不好,又靠近了两步。
这回男孩明显是听到了,将柴枝系捆好后,他直起小身板儿,转身瞪着陈卫,气呼呼的质问着:“你叫谁小鬼!”
陈卫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语气轻佻:“哟呵,小鬼头,个子不高,脾气倒是比牛还大。”
“你再叫一声,我可要揍你了!”男孩沉起眉头,初显英气的脸蛋咬牙切齿。
威胁的话,陈卫生平听过无数,但被一个五六尺高的孩子威胁,还真是头一回。这也使得他兴趣更甚,朝着男孩勾了勾手指:“来来来,小鬼,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瞧瞧。”
即便男孩现在手上握着把砍柴用的小斧头,陈卫也没丝毫惧怕,对付这种八九岁的孩童,就算给他把大刀,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熟料男孩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斧头放下,在陈卫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将背上的柴火担子撂下,然后从中取出根比他个子稍高一点的圆滑木棍。
“小心了!”
男孩稚声轻喝,算是给陈卫提了个醒。
就算嬴,他也要赢得光明正大。
陈卫对此极为满意,习武之人强不强是一码事,有没有德行,又是另外一码事。
男孩冲来起手就是一招长虹贯日,以迅雷之势直扑而来,在陈卫及时避开之后,木棍随之往上一挑,逼得陈卫再退两步。
“小鬼,你居然会使枪!”
棍棒讲究的是剃、滚、打,以力克敌,而使枪动作则与之相反,讲究的是轻盈灵敏,刺、挑,拦、扎则是使枪的基本技巧。
陈卫作为一名使枪的行家,男孩出手的那一瞬,他就辨认了出来,很明显的使枪动作。
对此,陈卫兴趣更甚,单从男孩那一招起手式来看,起码就下过两年以上的功夫。
木棍连刺带挑,拨动得空气呼呼作响。
男孩脚下步伐随之跟进,踢动地面的落叶纷飞。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恨不得打得眼前之人,跪地求饶才好。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几套枪法使完,除了将眼前这个可恶男人逼退了几十步外,根本没有碰到他半根毫毛,任何灵巧的攻击,都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