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和姜冏的比试很快就落下帷幕,比试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所有人都以为吕布会以狮子搏兔的姿态,快速击败姜冏,然而事实上两人斗了足有五十余合,最终吕布以一招“起刀式”挑飞了姜冏兵器,随即又一记重劈,刀锋在姜冏额发二尺处生生顿住。
吕布固然未出全力,但姜冏所展现的实力也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众所周知,吕布的招牌兵器是那黑杆银锋的方天画戟,没曾想使起刀来也这般威风堂堂。
招式还是平日里练的那些招式,甚至连吕布使出的每一招名字,汉子们都能快速准确的念出,但相同的兵器,相同的招式,在吕布使起来,竟然就多了一份大气势。
经过观摩这一战,士卒们心头大都有了不少的收获和领悟,这些收获弥足珍贵,却又难以用语言文字来描述说明。
战斗落下帷幕,戏策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尘灰。
“戏策,这太阳还没落坡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曹性颇为好奇的问了起来,以往戏策都会在一旁看士卒们训练到天黑,然后在军营里进了食再走,今天倒走得有些早了。
戏策眺目望向云中郡的城廓,回了一句:“反正无聊,去城中转转。”
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戏策独自一人,披着老旧的外袍,微微佝偻身子,如六旬老翁步子缓慢。
铁匠铺和锻造铺几乎遍布整座城池,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一阵“噼里砰砰”的打铁声,还有鲜卑人身上的手脚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脆耳声响。
戏策嘴角露出微笑,对自己治理下的这座城池颇为满意。
此时,从街角的对面有道急匆匆的身影疾奔而来,看样子是想要出城。
而戏策恰好认识此人,于是开口喊了起来:“郝军侯,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
只顾往前冲的郝萌一听这声音熟悉,停住步子,四下张望了一番,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戏策身上。
郝萌小跑上前,对戏策见了个礼,知道戏策是自己人,以手遮嘴,压低声音说了起来:“刚刚收到前线斥候传来的战报,鲜卑人于前天清晨就开始猛攻雁门关,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日落。”
戏策对此有些纳闷儿,按理说鲜卑人应该及早动手了才是,怎么会拖到前天,才开始发动进攻。
“双方伤亡如何?”
这才是戏策最为关心的问题。
郝萌也不隐瞒保留,全盘托出,“为避免被鲜卑人发现,我们的人也不敢靠得太近,不过目测应该是一比三左右,鲜卑人光一天就伤亡了将近两万人。”
“什么!”
这个几乎堪称智计无双的青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郝萌说出的答案跟他心中所推算的,差了很大一截。
雁门关墙高城坚,加上还有老将军张仲亲自坐镇,纵然鲜卑人有上十万的军队,但他们依旧采用落后的部落制度,只擅长在平地草原上作战,攻城的话应该只会是用人海战术才对。
如果是人海战术强行攻城,那么按照自己的正确推演,第一波攻坚战,伤亡比例应该是一比六才对,最不济也是个一比五,怎么可能会是一比三!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戏策眉头紧锁,如何也想不通彻,眸子的深处似有怒涛在急剧翻涌。
戏策的神情着实吓了郝萌一跳,不止是郝萌,几乎军中所有人都没见到过戏策真正认真起来的样子,这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平日里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从未有过动怒,也从未有过较真,仿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就在刚刚,在这个青年的脸上流露出了震惊,还有紧锁的眉头。
郝萌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戏策深吸口大气,将心境稍微平静了些许,略微有些怀疑的问向郝萌,“那些鲜卑人可有攻城器械?”
郝萌点了点头,再次回答起来:“井阑、云梯、冲车等器械都是有的。”
听到郝萌的这番回答,戏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鲜卑人能够将损伤比例压制到如此之小,到底是自己漏算了一条。
在汉朝,铁、盐、兵器都是被官方朝廷严格控制的交易,更别说是攻城器械之类的重要军事物品。
单凭鲜卑人现有的资源和技术,应该还造不出井阑之类的大型攻城器械,然而鲜卑人却已经用来攻城了,那就说明了一点,有汉人私通鲜卑,而且职位不低。
日防夜防,到底是家贼难防。
戏策在心里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