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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看向蹋顿道:“你可以试试,今日我是敢不敢杀你!”
蹋顿看着袁尚,突然一笑,从袁尚的位置站起来,看着袁尚道:“好,但你们这么长时间未曾攻破卢龙寨,今日我既然来了,这城池我来攻,城破之后,便说是你我联手破的城,如何?”
袁尚微微皱眉,蹋顿朗声道:“如果这点都不答应,那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但这卢龙寨也别破了,大营外三万乌丸勇士一定会为我报仇!”
“主公,此时若不让他一份,便是两败俱伤之局,待我等重归汉土,再与他做计较不迟。”逢纪在袁尚耳边低声道。
“一言为定!”袁尚冷哼一声道。
“我们走!”蹋顿当下转身,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开,但却被袁尚的亲卫拦住。
“尚公子?”蹋顿扭头,看向袁尚。
袁尚挥了挥手,四周亲卫这才退下。
蹋顿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令全营将士戒备,莫要被他们偷袭。”袁尚看着蹋顿离开的背影,冷哼道。
胡人的信义,他可信不过。
“喏!”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鲍庚带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城头时,攻城的却换成了乌丸人。
“袁家余孽,该杀!”看着那浩浩荡荡朝着城头涌来的乌桓战事,鲍庚眼中杀机崩漏。
“将士们,今日已是必死之局,现在我等能做的,便是多杀一个胡狗,我大汉百姓就能少受一份屠戮!请诸将士与我死战!”鲍庚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潮水般涌上来的乌丸人,举刀咆哮道。
“死战!”
……
另一边,蹋顿跟袁尚一行人一同观战,看着城头上那零零散散的守军,蹋顿嘲笑道:“尚公子,就这么些人,便让尔等数日难以破城?”
袁尚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战局。
攻城开始了,但本以为可以轻易攻破的城池,却一次次被那三十余人挡下来,乌丸人潮水般的涌上去,但却迟迟不能占据城头,眼看着守城的将士越来越少,但就是没人后退,蹋顿的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
“死守!”鲍庚浑身已经伤痕累累,一刀将眼前的乌丸人斩杀,游目四顾,却再不见一名袍泽,卢龙寨守将已经战死,远处还有厮杀声,但已经不多,城,要破了!
“杀~”便在鲍庚准备死战之际,城墙上的厮杀声却再度激烈起来,鲍庚回头看去,却见一支人马冲上了城墙,他们面色发白,拿在手中的兵器也在不住颤抖,却疯狂的扑向敌人。
不是援军,而是寨中伤兵,这些人没有多少战力,但突然杀出,却是生生用命在城墙上挤开一条道路。
“将军,我等来助你!”一名重兵的军侯蹒跚着冲到鲍庚面前,嘶哑道,脸上的笑容,叫鲍庚眼睛有些发酸。
“尔等如何能战?”鲍庚勉力将一名乌丸人撞下去,怒喝道。
“总比等死强,与其等破城之后,被胡狗杀死,倒不如陪将军一起,战死在这里!”
“不错!”
汉军的声音不高,他们染了风寒,有的受了重伤,但那股气势,却是令乌丸人胆寒,大汉自立国四百年以来,能够屡屡将塞外胡人挡在关外,靠的不止是坚城利器,还有一股属于大汉将士的气魄,六百余伤兵战力自然不强,但却凭着那股韧性,生生挡住了乌丸人的进攻。
……
“他们还有兵马?援军到了?”袁尚看着城头处突然冲上来的汉军,惊讶道。
“看样子不像。”一名将领肃容道:“倒像是城中的伤兵!”
伤兵?
袁尚沉默了,逢纪也沉默了,看着那在乌丸人无止境的进攻中,不断战死,却一个个疯狂的往前涌的将士,身为汉人,此刻心情最复杂的,恐怕就属他们了,不少袁军将领默默地低下头,不想再去看这一幕。
但与之相应的,却是蹋顿越发冷厉的神色,他自然看得出这些杀出来的汉军有多孱弱,但乌丸勇士,却就是被这些孱弱的汉军,生生的挡在城外,始终无法攻破,他开始有些理解袁尚为何一直未能攻下此寨了,但眼下,必须破。
乌丸人的一波进攻被击退了,蹋顿面色难看的一挥手,一排排乌丸射手冲出来,开始朝着城头放箭,一个个伤兵倒在了箭雨之下。
紧跟着,又一轮进攻开始。
鲍庚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凭着这些重伤之兵,不可能再挡下一次进攻,默默地放下刀剑,转身,朝着南方跪拜而下,朗声道:“母亲恕罪,儿不能再尽孝膝下,母亲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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