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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凭经验判断,中弹的位置应该不太致命,来不及低头看一下。
因为至少有三把枪瞄准了他,子弹就打在他的鼻尖前头,还有对着他所在的区域一通扫射的。
闫思弦在地上翻滚着,毫无章法,他只是觉得,应该动一动,不能趴在原地任由别人打。
心中乞求着,但愿他遇到的敌人都是人体描边器吧。
“靠!”
也不知是石头还是什么,正好硌上了闫思弦肩膀的伤口。
他一边大骂,一边仍在地上滚动。
没有机会还击,没有机会思考,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秒。
闫思弦记得以前跟吴端斗嘴,吴端就极爱跟他说“滚”。这回怕是一次性把之前没滚的都补上了。
幸好,幸好他不用看自己如此狼狈。
风流潇洒不可一世的闫思弦竟然死在乱枪之下,并在死前将自己滚成了一只泥猴子。
可拉倒吧,太磕碜了。
几秒钟,对闫思弦来说,有数年之久。
几秒过后,闫思弦突然觉得敌人的火力减轻了不少,至少,那冲着他扫射的人肯定是停火了。
机会!
终于能还击了!
闫思弦的滚动稍稍一顿,单手打出一梭子子弹。
肩膀受伤,整条左臂都没知觉了,他只能用单手,准头大大下降,便放弃更精准的点射,广撒网,以求瞎猫撞上死耗子。
又是两人倒下。
闫思弦仰面躺着,用不太方便的左手换弹夹。
他刚刚粗略扫了一眼,敌人似乎有支援,还是有六七个人在对他的队友进行疯狂的扫射,而自己这边的人全在草地里趴着躺着,一时间无法判断伤亡情况。
他顾不得招呼那些人了,换完子弹,趴起来便又要开枪。
这回,他却发现,敌人就剩三个了。
谁干的?
闫思弦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但他不敢往深里想,他怕想得太美,与现实情况不同。
他只能强压下猜想,继续朝着敌人射击。
也不知这场战斗持续了多久,待林子终于重归寂静,闫思弦不管不顾地大喊道:“吴端!吴端!是你吗?”
“是。”
有那么一瞬间,闫思弦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有点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啊?”
听到那边又大声答了一句:“小闫,是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太好了。
太好了。
两人都没动,吴端是怕还有埋伏的敌人,怕还有不长眼的子弹,闫思弦是肾上腺素退去后的腿软,浑身无力,爬不起来。
吴端又喊了一句:“都别动!等会儿再起来!”
闫思弦便听他的不再往起爬。
他顾不上别的,问吴端道:“你怎么样?受伤没?”
“没,你呢?”
“没没没!”
闫思弦倒真不是隐瞒不报,而是一时间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儿。
不久,吴端率先站了起来,并道:“检查一下伤亡情况,拿上枪和子弹,准备走,这地方不能久留!”
人们陆续站了起来。
吴端问道:“你们多少人?”
闫思弦答道:“加上我21个。”
“赶紧看看……”吴端终于看到了闫思弦,他的话一顿,道:“你中弹了。”
他快跑两步,到了闫思弦跟前,掀开他受伤的肩膀处的衣服去看。
一边看一边对一旁未受伤的安妍道:“赶紧统计一下,有战斗力的还有几个。
还有,看看有哪里可以安置伤员,接下来的行动没法带着伤员。
另外,把有行动能力的人分两拨。
敢打的一波等会儿跟我们走,一听枪响就怂的,留下照看伤员。”
吴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管了这一队人马,让闫思弦头痛欲撞墙的问题迎刃而解。
要不是刚刚的那场战斗太过激烈,闫思弦还有点缓不过劲儿来,他真的就露出姨母看晚辈式的傻笑了。
安妍的适应能力是真强,执行力也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离开时看两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啧。”
看到闫思弦肩膀处的枪伤,吴端的眉狠狠皱了起来。
“你也留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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