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弦败下阵来,“好吧,说说我的想法。”
“洗耳恭听。”
“首先,姜海的证词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仍然是证据链中十分重要的一环,有了他的证词,杀人已经板上钉钉。
仅这一项罪名,就够姜梓雅受的。对她,就抓大放小吧,我所说的‘放小’,自然是放掉纪山枝他们栽赃给她的罪行。这样一来,明面上纪山枝他们就不必暴露了。
当然了,暗地里不能放过他们。
盗窃TG的案件,还等咱们给个交代呢……我是这么想的……”
闫思弦瞄了吴端一眼,见他不接话,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继续道:“当年纪山枝轻判,是因为他主动吐了一批被盗文物,且东西保存完好。说白了,就是跟警方达成了认罪协议。”
“这你也知道?”吴端挑了下眉。
“做功课了。认罪协议多是给有犯罪记录的线人使用的,说白了,就是为警方做事,将功赎罪,以此换取不必入狱服刑的权利。”
“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见吴端开口,闫思弦知道自己的计划问题不大,便继续道:“让他俩退赃,盗窃TG这种事儿,虽说大快人心,可那终归是国家的钱,只要他们老老实实把钱吐出来,还有以前的赃物——我不知道有多少,但好歹象征性地退一部分吧……”
吴端点头道:“咱俩想一块去了,我今儿跟赵局通过气了,再搞一次低调处理。”
闫思弦伸了个懒腰,“涨姿势啊,头一回见这样的嫌犯,行吧,他们是大爷。”
吴端笑着拍拍闫思弦的肩膀,“我看你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一码归一码,进步挺快啊小闫同学。”
“我加强了对统筹管理的训练,看来方法找对了。”闫思弦露出一个“爸爸果然很优秀”的笑容。
但这笑容只持续了一瞬,便转为担忧。
他又低声问吴端道:“貂儿的消息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吴端道:“亲子鉴定结果,姜海和纪山枝有血缘关系。”
“你说,纪山枝会见他吗?”闫思弦问道。
“坚决不见。”
闫思弦点了下头,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结果。
吴端继续道:“不过纪山枝答应,继续支付孩子的生活费用,他还要求继续聘用这位保姆。”
“继续聘用?他了解这保姆……”闫思弦看了看审讯室的监控摄像头,问道:“那个……他已经偷偷看过孩子了?”
“嗯,跟你用的办法一样,通过监控看的。”
“那么懂事的孩子……看了也不想见见?”闫思弦摇着头,自问自答道:“好吧,我能理解纪山枝的顾虑,他怕那个不好的第一印象,怕得要命。
孩子还小,对美丑这种东西,认知比较极端,等再懂事点,确实能接受一个丑陋的父亲,再说吧。可这也意味着,他会错过孩子成长的过程,孩子会错过他衰老的过程……这种事,还真是很难两全其美,命途多舛啊!”
感慨完,闫思弦又问道:“诶?纪山枝看见孩子啥反应?激动坏了吧?”
吴端眯起眼睛,凑近了观察闫思弦,“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八卦了?”
“我是关心你师傅。”
“我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
“结案?”吴端问道。
“嗯。”闫思弦点了下头,“借你吉言,这次真赶上元旦假期了。”
第二天,元旦假期头一天。
闫思弦起床,洗漱。
刚刚走进卧室内的卫生间,便又探出一个脑袋来。
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
细听之下,竟是……呻吟声?
吴端……的……呻吟声?
闫思弦惊讶得长大了嘴,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他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无法描述的可能性。很快,羞愧在各种复杂情绪中占据了上风,闫思弦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偷窥狂。
如果他不是心理洁癖的闫少爷,而是个住过集体宿舍的普通青年,对这样的情况大概会见怪不怪,可他不是。
几秒后,闫思弦叼着个牙刷,蹑手蹑脚出了自己的房间。
靠,我又没偷窥,是声音自己传过来的,我心虚什么?闫思弦这样安慰着自己。
一出房门,呻吟声更响了。
“咳咳……咳咳咳……”
闫思弦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他真呛了,还吞了一小口牙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