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芷菡到处流浪,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四处飘荡,居无定所。落脚之地,或残破的寺庙,或荒废的宅院,或野外的林子,或仅能遮风挡雨的山洞……
游荡了不知多久,那日,天色已晚,她暂避在一处豪华的宅子里,原本这里住着一户方姓商人,因为死了几个小妾,方姓富商举家搬迁至隔壁镇上。
据说,此宅阴气很重,经常闹鬼,被当地人称作凶宅,不敢靠近,更别说住上一晚,所以这里已经被荒废了许多年了。
芷菡艺高人胆大,除了怕老鼠外,还没有她害怕的东西,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还找了一间布置颇为讲究的厢房里,看起来像是女人居住过的房间。
这里虽然被荒废了许久,但陈设却十分精致,打扫完蜘蛛网和灰尘外,焕然一新。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居然有些困顿,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阴风吹开了窗户,发出阵阵碰撞墙壁的声响,将芷菡从梦中惊醒,她起身去关窗户,却见院子外面飘过一个白影,转瞬即逝。她甚是奇怪,难道宅子里真有鬼?
来不及犹豫,她抓起桌上的长剑,便追了出去。因为速度极快,在转角处便追上了白影,她挺剑质问,“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白影缓缓转身,着实将芷菡吓了一跳,他的双脚离地一丈高,头发长至腰间,挡住了脸,看不清容貌,一阵阴风刮过,地上的树叶和杂物四处翻飞,确实挺瘆人的。
芷菡知道前面这个白影是鬼魂无疑了,根据身高比例来看,应该是个男的,她呵斥道,“你不去投胎,跑来这里作甚?”
“我死不瞑目!”
“为何?”
“我的东西被人偷了。”白影发出阴森森的声音。
“什么东西被人偷了,被谁偷的?”芷菡一本正经地询问,心里还盘算着一定要帮他找回被盗之物。
片刻后,白影回话,“我的心被人挖了!”
闻言,芷菡被挖心这个词吓到了,不禁打了个哆嗦,“是谁如此狠心,竟然挖走了你的心脏?”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个令人恐惧的声音传来。
闻言,芷菡不禁急退几步,忙不迭地说,“大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我何时挖你心脏了?”
意识到对方是来找茬的,她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被白影给拦了下来,“我的心被你盗了几万年,是时候还回来了!”
一股肃杀之气直逼而来,芷菡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跑了没多久,便甩开了白影,只觉疲乏不已,来到另一个房间里,琢磨着这下没鬼魂打扰了,可以好好睡一觉。前脚刚踏进院子,身后便传来一个柔软的声音,这个熟悉的声音令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遂转身一瞧,果然是倾夜。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自己是何人,但芷菡早就猜到他就是赫连禹,见他依然跟着自己,当即下了逐客令,“我与你早无瓜葛,你不要再跟着我!”
对方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有些吃惊,随后才放松下来,“小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明知故问!”她嘀咕几句,重复着前几天对赫连禹说的话,“在小岛上,我就说的很清楚,我一直在利用你!”言语中句句带刺,完全是奔着刺痛对方的目的去的。
倾夜右手抚了抚额头,也许真的被伤害到了,半晌后,才恢复正常,“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疯卖傻!”芷菡就差吹胡子瞪眼了,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说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说着,她抬脚便往屋外走,可是却被倾夜一个箭步给拦了下来,“小染,别走!”
“我们两个不可能同处一个屋檐下,既然你不走,只好我走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倾夜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入怀中,温言道。
芷菡不迎合,但也不拒绝,双臂垂在身侧,正自站立。感受到对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秀发,一个念头袭上心头,“自己明明中了绝情水的毒,此时与倾夜亲密接触,为何毒性没有发作?”
不仅如此,他也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异常迹象,因为饮了绝情水的人,一旦动情,不但自己遭殃,还要连累对方。而此刻,自己分明面红耳赤,心跳加快,已然动情,为何没有中毒迹象?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寻找真相,她幽幽地说,“我中了绝情水的毒!”
闻言,倾夜的身子微微一颤,对此他应该是不知情的,急迫道,“什么?”半晌后,又恶狠狠地说,“是他干的?”
芷菡越发疑惑,质问,“是谁干的?”
“刚才那个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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