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队伍十分庞大,有五十人左右,不管这些人之前的身份如何尊贵,现在都穿着粗布麻衣,与普通人无异。负责押送的衙役有十余人,个个身着官家服饰、手持铁鞭,不时对犯人破口大骂,甚至扬鞭猛抽。
要想抵达陲隅,塔塔沙漠是必经之路,沙漠里气候干燥,酷暑难耐,饮用水短缺,犯人的手脚被铁链锁住,还被要求徒步前行,可以说是对耐力的极大考验。
官兵骑在骆驼背上,不停地呵斥抽打行走缓慢的犯人,还克扣他们的干粮和水,三五天下去,就死了十余人。
这一路来,芷菡没有遭受任何辱骂和殴打,倒算幸运……她不知道赫连禹派人买通了押送的官兵,她这才毫发无损。与此同时,为了配合她的行动,他还派了祖宥、冀骞和沁淑乔装打扮一番,潜入陲隅。为了安全起见,他没有透露芷菡的任务,也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潜伏在陲隅的卧底是谁。他还唤来祖宥,叫他保护芷菡的安全,可谓用心良苦。
在一处胡杨林里,一个身着皮毛一体衣、头戴毡帽的络腮胡男人正骑在马背上奔驰,见不远处草丛中有动静,他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弓,奋力一射,只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只毛茸茸的火鸡倒在沙土里。
同行的卫兵齐声喝彩,纷纷叫好,“殿下,好箭法,好箭法!”
与此同时,一名卫兵飞奔出去,下马拾起中箭的火鸡,只见箭头深深地插入火鸡的腹中,甚少血迹,属于一箭致命,可见骑射术了得。
正沉浸在一片欢腾声中,却闻身后传来探子的禀报声,“报!”
一众人齐齐调转马头,随后勒住马绳,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远远瞧见,一个卫兵打扮的小哥策马奔腾而来,待走进后,便下马跪拜,“启禀殿下,浮虞传来重要情报。”
闻言,络腮胡男眉头一皱,寻思了片刻,“陲隅和浮虞并无战事,相安无事已有几千余年,怎么突然之间传来重要情报,莫不是浮虞大兵压境?”想到这里,他的心拧在一起,急切道,“快说!”
“昨日,浮虞境圣赫连禹下旨,将五十余名囚犯发配至陲隅。”
身旁一个皮肤黝黑、长脸的长袍男人有些怒意,“赫连禹经常将罪犯发配到陲隅当劳役,这是他一贯作风,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跪地卫兵赶紧回道,“可是这批人中有一个叫芷菡的赤族人。”
“芷菡?赤族人?”络腮胡脸色一变。
长脸男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赫连禹的女人!”
络腮胡随即质问,“因何事被发配?”
跪地卫兵回道,“据可靠情报,赤族人芷菡勾结朝臣,意图谋反,触怒赫连禹,这才被发配陲隅。”
“他将自己的女人发配到陲隅来,莫不是有什么阴谋?”络腮胡看向长脸男人,“华旻,你认为呢?”
长脸男人将双手揣进袖筒里深思半晌后,回道,“依属下愚见,赫连禹历来优待属下,不会轻易将自己人特别是自己的女人发配陲隅,除非她触碰了他的底线。”他挑起眉头,信心十足说,“想来两人的确闹翻了!”
深思半晌后,络腮胡道不置可否,“把赤族人安排到宫中当杂役,本殿下倒下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长脸男人点头允诺。
淌过漫漫黄沙,一座土铸城门赫然映入眼帘,先前去寻找神草时,曾经过此地,当时就知道那城墙的另端便是陲隅,那个时候心中还有一丝恐惧,还特意绕道而行。而此次,再次见到那座城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应该是信念在支撑着她。
城门并非孤立,其左右两侧有城楼还有烽燧,上面站着手持长矛、身着盔甲、头戴毡帽的卫兵。不仅如此,城门两边各站了五六名卫兵,因为身形高大,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只是不知武力如何。
领头的官兵朝其中一名卫兵打了个招呼,然后掏出一块腰牌,又指了指身后的人,应该是向他做移交工作。
等手续办完后,押送的官兵掉头离开,一众人随几名卫兵朝城内走去。芷菡不忍回头一瞥,映入眼帘的,除了漫天的黄沙和浑浊的空气外,并无其他。眼中最后一抹浮虞的风景竟如此惨败,毫无美感,倒有些遗憾了。
进到城内,遥遥望去,陲隅虽然是边陲小国,但商贸繁荣,道路两旁都摆满了铺子,卖的都是些丝织品、陶器、茶叶、马匹、葡萄、珠宝,还有香料等等。
根据地图显示,在缺水的沙漠中,陲隅人之所以能生存下去,得益于一条东西向流淌的河流澄沙河,此河常年流淌,从不间断,河水丰裕,供四万余陲隅人日常生活,是他们的生命之源。除此之外,此河还被用作乏舟钓鱼等娱乐用途。
十万平米的陲隅被此河分割成南北两大地块,里面商店林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