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刑盛死后,皇后经常做恶梦,梦中刑盛被一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用锁链锁住咽喉,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还是被拖出十余丈距离,沿路留下斑斑血迹,颇为凄惨。见到此等惨状,皇后跨步上前,发了疯似地去扯那条锁链,却被红衣女一掌劈倒,重伤在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刑盛被红衣女拖去烟雾弥漫的深处,消失不见。
每每被那种绝望无助感惊醒时,皇后都吓得满头大汗,手脚发软,好似闯了一回鬼门关。如此梦境持续了半月之久,把她折磨得身形消瘦,精神恍惚。无奈之下,她只好来到听音寺,向住持慈恩倾诉,请求解忧。
在慈恩的禅房内,皇后和公主盘坐在蒲团上,一个脸庞宽大的长须老者对面而坐,待皇后讲述完毕,老者闭目捻转佛珠,嘴里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禅语,一盏茶功夫他陡然睁眼,随后看向皇后问,“皇上并非正常死亡,而是死于非命!”
“大师如何得知?”公主的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刑盛死后,皇室对外宣称他是病死的,并未透露真正的死因。
话未说完就被皇后给制止了,“玺钰休要质疑大师!”
公主虽然住了口,但心中不服,隅皇的死因是秘而不宣的,她猜测慈恩定是从哪里打探到其中缘由,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真本领。她深知寺院的这些僧侣大多是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没什么真才实学,自然也不值得信任。
被质疑后,慈恩倒显得宽宏大量,不去理会,清了清嗓子,自顾自说,“天机不可泄露!”
“大师可知恶梦的缘由?”皇后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在此时却平添了一丝愁容。
慈恩挑动眉头,露出一幅焦虑的神态,“皇上虽已下葬,但因是枉死,心有怨气,亡魂游荡在宫中,不肯投胎转世,这才托梦与皇后。”
“大师可有破解之法?”闻言,皇后大急,就差从蒲团上站起来。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将凶手处死,安抚亡灵,才能超度皇上的魂魄转世投胎,消除恶梦。”
公主早就听不下去了,听闻要将凶手处死越发按捺不住,但又忌惮皇后,不敢发言,只得暗自发怒。
当皇后问及如何处置凶手消除噩梦时,慈恩所谓的破梦方法是将芷菡沉入河底,来消解刑盛的怨气,对此皇后深信不疑。
这边,刑涛虽然从芷菡口中审不出只言片语,但却坚信她就是间谍,心中陡然萌生出一个计划,遂将芷菡释放,还令人为其疗伤。
不久,邢涛就释放了芷菡,华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他印象中,除非叛变,否则绝无可能活着离开水牢。他询问为何不处死芷菡,刑涛意味深长地说道,“她能抗住陲隅的大刑,说明她就是一名顶级间谍,此行来陲隅必有巨大阴谋,对于这类人,只能智取。”
听君一席言,华旻恍然大悟,心里暗自念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邢涛不仅放了芷菡,还派人替她疗伤,半月后,她的伤势好了许多,但未能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刑涛自始至终都不信任她,不仅派人跟踪她,摸清她见过什么人,还采取更为恶毒极端的方式,让她自投罗网。
一切都在向着计划的方向发展,岂料皇后突然赶到正华宫,说要将芷菡沉河以慰亡灵,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似不照做,将会有更大的麻烦,不仅刑涛的皇位坐不稳,就连整个陲隅都将遭受灭顶之灾,她很坚决,不容辩驳和质疑。刑涛认为芷菡还有价值,暂时不能死,他虽然贵为皇上,但也不能明面上跟自己的母亲对抗,他只好敷衍说考虑一下,然后将皇后给打发了。
刑涛这是缓兵之计,他估摸着过些日子,皇后就忘记了沉河一事。
一晃五日过去,皇后见刑涛那边还没动静,可是恶梦还在继续,她再也等不了了,在未征得刑涛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将芷菡擒拿,悄无声息地将其带至澄沙河,这阵仗顷刻引来无数围观者,无论是在浮虞还是在陲隅,闲来无事好热闹者不在少数。
芷菡还在养伤,被一阵折腾,还被锁链捆在木架上,身上旧疾复发,蓝色长衫被鲜血浸湿,斑斑血迹,看起来有些瘆人,特别对于那些密集恐惧症者就是灾难,就连围观的群众都不禁皱起眉头,倒吸凉气。她自然不知刑涛分明放了自己,为何又把她押到此处,更加不知等待她的将是沉河之刑,对于未知的疑惑令其不得不快速寻求自救之法。
皇后端坐在看台上,恶狠狠地盯着场下待宰的羔羊,侍女秋池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另一端站着慈恩大师。不消多时,从人群中挤进两人,手中抬一方正铁笼,见到皇后,为首的壮汉躬身说道,“启禀皇后,都准备好了!”
闻言, 皇后点头,随后示意围观者安静,说道,“此女谋害隅皇,罪该万死,今将其沉入澄沙河,以示惩戒!”
闻言,场上炸开了锅,前隅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