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义看来早就算准了我等攻不下延津,会打乌巢的主意,乌巢守军不少,而且戒备森严,莫说偷袭,我还在乌巢三十里之外,便碰上了不少关中斥候,等我抵达乌巢时,你是没看到,那戒备,城池不高,但城墙外到处都是沟壑陷阱,城头上还架起了强弩,莫说没什么攻城器械,就算有,怕是也难以攻下。”夏侯惇黑着脸道。
武义是不敢出城,但对这一带的防御可是做足了准备,当然,要想绕过延津、乌巢,攻击后方的城池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得做好被人家彻底截断后路,甚至全军覆没的准备。
要知道,如今中原三大诸侯大战,主战兵力可都是步兵,至于骑兵方面,马源最充足的陈默和袁氏,骑兵部队也不过五千左右,机动力上并不占优,怎么绕城而击,再说大冬天的,人们几乎都躲在城寨之中,就算有骑兵,也没办法从城墙上骑过去。
夏侯惇跟曹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清楚要想攻入河内,已经被武义抢先一步占据的延津和乌巢时绕不开的。
眼下武义一副打死不出城的架势,纵然两人久经沙场,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面对这样的敌人也无可奈何。
这武义摆明了等他们强攻,但两人兵马合起来也不过一万五千人,去攻打数万人驻守的城池,而且那武义的样子,野战如何不知道,但守城能力绝对不差,这头得多铁才敢往上撞?
“三十里?”曹洪瞪眼道,这里离乌巢也不过百里,那边的斥候就游弋出城外三十里来探查,这警戒范围也太大了吧?
“就是这样。”夏侯惇无奈的点点头,鬼知道对方守将怎么想的。
“如今那武义死守不出,我等便一直在这里与他耗着?”曹洪看着夏侯惇问道。
曹洪这边背靠河内,又有城池,大冬天的也有遮风挡雨的地方,粮草运送也方便,城中也能多囤积粮草,他们这可是远距离作战,光是粮草运输就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这般与武义在这里耗着,武义耗得起,自家这边可耗不起。
“依我看,倒不如跟主公合兵一处,去邺城解决了那陈默,只要夺了邺城,那陈默也只能退兵。”夏侯惇想了想道。
眼下这武义看样子是打定主意不肯出城作战,他们兵少,武义不出来,他们也拿武义没辙,倒不如去争夺邺城。
“那便给主公书信一封,说明此事?”曹洪看着夏侯惇,老实说,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有些没面子,当初在曹操面前如何看不起武义,现在却得灰溜溜的回去,甭管骂武义骂的有多凶,但就是拿这小子没办法。
也是向曹操说明这边的问题,延津恐怕很难拿下。
“嗯。”夏侯惇点点头,他跟曹洪的感受差不多,不是他无能,而是这武义分明就是一头乌龟,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当下,曹洪写信给曹操,言明这延津的问题,多少用了些修饰,也算给自己争些面子。
……
“好了。”延津城衙署,武义看着自己的布防图,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历经近一月时间,充分考虑到曹军兵力,武义经过不断地思索,改良之后,总算将延津到乌巢这一线的防御做完了,不说尽善尽美,但至少武义自己是挑不出毛病来,敌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攻,都有完善的应对方案。
“将军所言为何?”成方疑惑的看着武义。
“这延津到乌巢一带的防线,这些时日不断完善,如今算是完成了。”武义指了指自己的布防图,满意的笑道。
成方有些无语,敌军最多不过两万人马,光是这防御布置,就有三万,拿三万人来防两万人,有什么值得高兴地?
武义却不理这个,仔细端详一番道:“这些守城兵士不能动,我军出战,便是败了,也有转圜余地。”
“将军是说……”成方闻言目光一亮,看向武义。
“憋屈了这么多时日,也是时候给曹军一个教训了。”看了看门外的天色,武义站起身来,舒展一番筋骨后道:“传我军令,除了这防守兵力之外,其他兵马,五更集结,不得有误!”
“将军若要袭营,何不夜袭?”成方疑惑道。
“一来军中将士夜间多数难以视物,再者,从此前斥候探得的消息来看,曹军夜间防务也颇为谨慎,这冬日夜长,夜战于我军也颇有不利,五更之后,天色将明,而且也是人一日之中最为困乏,睡得最沉之时,正适合袭营,况且这许多时日我一直避而不战,就算那曹洪会小心防范,其麾下将士也必然心生懈怠,此时正是破敌之时!”武义笑道。
“将军英明!”成方终于等到武义肯出战,心中憋得那口气终于可以释放了,心情大好,连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