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迷正要继续跟季连掰扯,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敲她卧室的门,连忙压低声音对季连说道:“先就这样儿吧,待会儿聊。”而后切换到文言文预习的页面,才装作正在写作业被打扰到的样子,以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干啥?”
卧室的门被稍微推开了一条缝儿,安东把一个杯子伸进屋:“Mimi,来喝水。”
祁迷松了口气儿,站起来去拿杯子。杯子里的内容仿佛是某种呈橘黄色的混合鲜榨果汁,尝起来明显是加了胡萝卜的。她从记事儿起就不爱吃胡萝卜,然而不知为何胡萝卜总是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她的饮食中,这不禁让祁迷怀疑这就是她所谓的“爸爸”故意的。
但即使如此,祁迷还是咽下去了一口混合果汁,而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作业还没写完么?”安东随口问了一句。
“早着呢。”祁迷回答道。
“你刚才……在跟谁聊天儿呢?”安东有些谨慎地问道。
对于这种问题,祁迷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小组作业的组员。”
这个回答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而且现在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从门外也根本听不清里面人说话的内容。即使安东非常怀疑他闺女“早恋”,也不能再问出什么更有意义的问题了:“别太晚了,作业做不完就算了吧。”
谁知他这么一说祁迷反而火了。她本来就是被“放弃”到一个普通实体学校上学了,只能靠她自己认真学习,指望能稍微弥补一点儿。结果到这儿竟然还劝她不写作业,合着这是真的让她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废柴的节奏么?她就纳闷儿了,难道类脑体公司的大股东之一的女儿是个废柴,他作为名义上的父亲面子上真的能过得去么?
但是祁迷不会在表面上表现出来,只是装作已经开始继续预习文言文的样子。
安东也看不出来她那是在做什么东西。他并不是很关心他闺女的语文学习,因为实在也关心不过来。要知道他可没在国内学过语文,连汉语拼音都是靠感觉自学的,文言文就更不用说了。并且由于祁志光先生和朱邵琼女士曾经也没怎么操心过祁旻的学习,他们作为姥姥姥爷也就默认祁迷同样能够自己学好了。而且祁迷的学习态度的确也比当年祁旻强点儿,至少她不是个混子;祁旻当年真的是太糊弄了,日常吹的最多的就是类似于“作业一次没写期末照样能过”的作业无用论。
只是学习默认没有问题,“早恋”还是得关注一下儿。
安东关上了门,直接去找祁旻讨论此情况:“哎,乐乐,你说Mimi现在每天晚上都在那儿跟别人聊天儿,这可咋办?”
祁旻正一手拿着杯子用吸管吸果汁,一手撸着猫,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放映的“红雪危险操作集锦”,按照惯例表示了对他学她爸妈叫“乐乐”的不满:“去你丫的‘乐乐’,找打直说。”
“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安东只好重新说了一遍,“我发现咱们闺女每天晚上都在那儿跟别人聊天儿,你就说怎么办吧。”
“把她网线儿掐了不就行了。”祁旻撸着猫随口答道。
“那怎么行?!”安东把三花从她手边抱走,“你能认真点儿么。”
手里的猫没了,祁旻才被迫直起身放下杯子,有点儿不耐烦地问道:“怎么着,先别说你现在根本没法证明Mimi谈恋爱了,就假设你现在确认了,你说你能怎么样吧。”
她这个假设把安东假设懵了。作为一个极其反对未成年人X行为的恋童癖受害者,他就从来没有想过万一他闺女真的“早恋”了该怎么办。安东想了两秒才说道:“那咱们好歹必须得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吧。”
“那容易,你直接去问Mimi她在跟谁聊天儿不就行了?”祁旻说道。
“我就这么问的,你猜怎么着?”安东有点儿生气地说道,“这孩子告诉我她在跟小组作业的组员聊天儿。这个小组作业的借口都用了快一个月了。什么小组作业,一个月都没做完?”
“你别问我,你直接问Mimi去呀。”祁旻说道,“你就问她为什么小组作业做了快一个月,不就完了?”
她这么一说,安东又有点儿懵了,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不去问啊?”
“因为我不反对‘早恋’啊。”祁旻理所当然地说道,“干嘛非得这么防着,她要是跟班上同学‘早恋’那也算是个好事儿,至少总比网恋好吧。”
这总感觉是已经让了很多步之后的结果了,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按理来说,父母也不应该太干涉十几岁的少年人的社交。
“那……那行吧行吧。”安东只好说道,“我就是觉得,如果Mimi谈了个还行的对象,干嘛这么东躲西藏的,还要找小组作业当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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