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旻离开实验室时,她的六个大循环已经跑完五个了。最后一个是处理神经元上下级联关系的,因此需要的时间格外长。
她带着电脑离开学校,坐地铁回到她现在借住的朋友家。
祁旻这位朋友叫严兆兰,也是她大学时的同学,因为没有直博而是先读了硕士,现在还没有博士毕业。但人家因为是在国内TOP2大学读博,因此在读博期间就已经结婚了。如果不是她和祁旻上学时关系的确铁,恐怕也不会让祁旻住在自己家。
不过祁旻知道她住在人家夫妻俩的家里很碍事儿,回去之后就进到自己的卧室里,若非必要决不出来。
她从下午五点进入房间,联上网打开Jupyter就又开始鼓捣她的代码。在第六个大循环跑完之后,她就相当于已经跑完了一个256^(3)=25616777216个虚拟神经元的连接体,然而这和人脑的神经元数量(约860亿)还差着四个数量级。
这只能算是一个测试版的类脑体,但祁旻已经可以拿它来做点儿什么了。最简单的测试方法,就是用来做机器学习。Github上有很多现成的代码,祁旻随便找了一段儿贴上去,把各种参数都调好之后让它开始运行。
这此运行得似乎毫无问题,但没过一会儿祁旻的手机就响了。
“哎,是生物系的祁旻老师吗?”那边的人说道,“我是学校计算中心的管理员,是您一直在跑代码吗?”
“呃……可能是我吧。”祁旻忐忑地回答道。
“您能停一下儿么?机房超负荷,导致医学系馆又断电了。”计算中心的管理员说道。
“哦……抱歉抱歉……”祁旻连忙道歉,然而她看了一眼Jupyter,这代码已经跑了一半儿了,超算有自己的备用供电,其实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
可以争取一下儿嘛。祁旻又说道:“不过也不一定是机房的问题吧,天气热的时候生理医学实验室本来耗电就大。”
“咱话是这么说,但超算机房的耗电也太大了。”计算中心的管理员说道,“您还是稍微停一下儿吧,到时候咱们跟医学系的老师也好交代。”
人家都这么说了,祁旻也不好意思继续再跑她的代码。
她把正在跑代码暂停了,又对电话里问道:“行了么?”
“诶,立刻就行了。没问题了,谢谢您。”计算中心的管理员连忙说,“您等……两个小时,再继续跑吧。”
祁旻等了两个小时,然而当她再把代码重新启动时,却发现代码跑的速度显然变慢了。她到计算中心查了一下儿,发现自己的计算资源分配被限制在了30%,而之前她的代码一直是占用50%计算资源在运行着的。
这可真是让人不爽。但祁旻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人家计算中心是全学校除了计算机系之外其他院系共用的,而生物系恐怕也不会因为她这个用来水经费、水文章的课题跟计算中心掰扯。
但是原本用50%计算资源,跑个256×256×256的连接体就已经要用一整天了,以后用30%的计算资源跑全尺寸的类脑体真是不知道要跑到哪年哪月去。
祁旻觉得这样不行,她必须得想个别的办法。
——
很快这个“别的办法”就自己来到了她面前。
星期六的时候,严兆兰的学校开办了一个博士生论坛。因为有免费的午餐,严兆兰就带着祁旻一起去了。
在博士生论坛的会议上,祁旻了解到严兆兰的学校的生命学院与中科院的超级计算机“雨云”有合作项目,而“雨云”可比现在祁旻用的计算中心的超级计算机强的多。重要的是,人家中科院的超级计算机有自己的供电系统,至少不会跟什么医学系的实验室抢电。
祁旻原本是很不想再麻烦严兆兰的,但这关系到她的年度考核能不能合格,还是要拜托严兆兰把她跟中科院“雨云”团队的老师引荐了一下儿。
严兆兰听她说起这事儿,立刻答应道:“当然行,我老板就跟那边儿老师有联系。你跟我过来……”
严兆兰领着祁旻走到正在交谈的一位老先生和一位中年女士面前。祁旻认出来了那位穿着蓝西装打着颇有个性的彩色领带的老先生就是严兆兰的博士生导师,郑文钰教授。而和他谈话的那位女士挂着代表访客的证件,这么说来应该就是中科院的老师了。
郑文钰老先生是个颇为和蔼的人,看到他的学生过来,便把严兆兰介绍给了他的这位合作者:“晓姗,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我们实验室做干细胞3D打印培养的博士生兆兰。”
“周老师好。”严兆兰和这位应该叫周晓姗的女士握了握手。
周晓姗女士大概是以为郑老先生的学-->>